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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黑】纵容

又是段子攒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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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快!给你带了只导盲犬!”


我一边嚷着一边推开四合院的门,差点跟苏万撞了个脸贴脸。

苏万叫了声师兄然后着急忙慌地跑了。


“这好容易来一趟,他怎么这么急?”


我牵着狗回手把门给掩上,黑瞎子正坐在屋檐底下的台阶上晃着把老蒲扇,听见我说话就笑了一声。


“逃课遇上老师抽查,回去认罪去了。你不是回雨村了?”


我挠了挠没多长的头发答道:“前几天去潘家园给胖子办了点事,他老人家家产还在这边。来北京就得给他老人家看着点。”


黑瞎子侧头仰了下脸:“行,你人留下可以,狗送走。”


“嘿别呀,”我几大步凑过去,“这可是小满哥的亲闺女,金贵得很,吴家多少人想要。来满妹妹,跟你黑爷亲热一下。”说着我就把狗往黑瞎子那边牵了一下,小满哥的血统是真的不赖,满妹妹当即就坐在了黑瞎子分开的两条腿中间,一个劲朝他甩尾巴。


黑瞎子却好像不领情,朝我这边转了下头:“它留下也可以,那你走,我不需要两只导盲犬。”


“文明一点,怎么还人身攻击起来了。”


我嘴上说着,但心里隐隐有了点不妙的预感,我挨着他坐下,满妹妹也趴下了。


“你是不是……”


“小三爷来得巧。”


我心里边叹了口长气,这次回北京我就发现了,他这眼睛时不时会出现全盲的症状,比小花当时跟我说的时候更严重了,但我却一直按着没有单独拎出来说这件事,因为我也没有主意,我现阶段帮不了他,如果我整天紧张兮兮地要带他治病,三五句离不开这事,那反而会给他带来压力,虽然我不确定他这种人还会不会有压力这个东西,但不舒服是肯定的。我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就像天塌下来了砸不进这个四合院一样,没什么好担心的。自然我也希望他也会这么想,所以我干着急没有用,不如给他带条导盲犬。


其实这回我回北京已经快一个月了,待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长,一半是因为他,一半是因为我自己。雨村是个世外桃源,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又陪在身边,胖子过上了他梦里的种田抠脚的生活,小哥也活出了人味,至少柴米油盐五谷杂粮的生活他都体会到了,村里的人都很热情,围在一起杀猪的时候我甚至能看到他舒展了眉毛,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笑,但确实是一种舒心的表情。按理说我应当没有别的需求了,我的愿望也都得到了满足,但近来我却会感到一种不自在。打个比方,我的肺之前出过问题,所以二叔勒令我戒了烟,闷油瓶和胖子对我严防死守,烟瘾上来的时候只能跟他俩对着嘬棒棒糖,他们是为我好,我特别感激,我感激了十几年,但有些承受不了了。我自诩已经不算是个好人了,我心里时常犯着浑,所以身边人对我的好与我内心的阴暗面背道而驰,我感到有些压抑,但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这种压抑和不自在的根源。


一个月前我大半夜溜进黑瞎子的四合院,站在院子里抠着头皮编这次回北京的理由。我跟黑瞎子在一起但其实又不叫谈恋爱,谈恋爱这三个字我自己想想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但炮友吧,好像也不准确,姘头吧,我人在雨村又没住一起。我问黑瞎子,他张口就说我是想请保姆想疯了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所以我每次回北京都给自己找了理由,好像承认我就是回来看看他会让自己显得娘炮一样。


我这边理由还没想好,一转头就看见个鬼影子站在屋檐下头。


“我cao你大爷!”我吓到当即破口大骂。


“成,改明儿给您挖出来。”


鬼影子就是黑瞎子,穿着黑色的卫衣,下面还穿着大裤衩,带着墨镜正抱胸看着我,也不知道看多久了。


我吁了口气,上前把我背的包给捋下来,他就很自然地接过去,转身进屋去把灯开开。


“吴家小三爷大半夜不睡站别人家院子里做什么?”


我没跟进去,就地坐在了台阶上,听到他的声音传过来我也没接话,因为我理由还没想好,但发誓不能又让这人觉得我娘炮。


我摸出了来之前就偷偷买好的黄鹤楼,准备点上这几个月来第一支烟好好爽一下。然后我听到他过来的脚步声,然后就是拆烟的声音。他挨着我坐下来,我瞄到了他的烟盒,不是我们常抽的,随着一声清脆地破裂声,我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


“认真的吗?黑爷抽爆珠?”我看着他点上烟有点不可思议。


他咧嘴笑了一下,然后趁我不注意把我手上的烟拿了过去,我心说不是吧你也不准我抽烟,还没等我骂起来,他就塞了根新的到我嘴里,是他刚刚点的。


“给你准备的。”


我吸了一口,直觉得鬼打墙:“这他妈是纸吧,一点味都没有。”


“不抽就给我滚回雨村。”


我没再说话,转身靠过去抓着他的后颈去抢他嘴里的香烟的味道,他没躲,由着我胡来。他的口腔里是黄鹤楼的烟味,还有熟悉的嘴唇和舌头,我打心底里升起一股怀念。我抽着薄荷味惊人的爆珠,也没有任何不自在。


现在我伸手去撸了把满妹妹的脑袋,然后把兜里的那个烟盒摸出来看了一下,上面写的是英文画了只黑猫,名字翻译过来是铁塔猫。有时候我觉得这烟也就跟这只导盲犬一样,只解当下之忧,但人一旦过久了做事总是往后想十步的生活,解当下忧反而成了种奢侈。


我突然想起了霍秀秀在我才来这里当徒弟的时候对我说,小花之所以引荐他,是因为他的想法跟我很合拍。我心里笑了一声,还真他娘的合拍,都合到床上去了。


我记得在我的计划开始初期,那个时候还没找到黎簇,我手臂上的刀疤还只有三条,我从杭州过来找小花商量事情,晚上跑到黑瞎子床上去。我情绪很差,一边是正准备着带我找到的第四个人进沙漠,另一边随时得盯着小花那边的状况,前面的三次失败给了我很重的打击,我甚至有点怀疑计划的可行性。


那天我跟他做的时候我没讲话,他也没有。我掐着他的腰按着他的背使劲把他往床里顶,我脑袋里装满了棉絮,我记得我使了多大的劲,但我不记得我究竟有什么感觉。他喘得很厉害,我觉得肯定很痛,因为我当时根本没有顾忌他的感受,我原始得不能再原始,机械得不能再机械。但他没有阻止我,也没有发出让我知道他感到了疼痛的声音,只是纵容着我。


完事之后我躺回床上,我已经剃了我的头发,加上面容很憔悴,我感觉像是老了十岁。他脸埋在枕头里喘了一会儿,然后翻过身,伸手去床头柜上掏了两根烟,顺手给我塞了一根,然后他另一只手摸着我扎人的头皮,像是在摸地里的西瓜。


一根烟抽到了底,他突然说:“我在德国学音乐的时候了解了两首曲子,一首叫《爱之喜》,一首叫《爱之悲》,后来我发现大家都喜欢演奏后一首。小三爷猜猜原因?”


我的思绪缓慢的思考了一下才回道:“是因为悲伤比较容易有共鸣?毕竟提前学会悲伤也没什么坏处。”


黑瞎子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关老师,你不去写书真是可惜了,名字都给你想好了,就叫《盗墓笔记》,把你那点破事写进去。”


我苦笑了一声:“那不然是什么原因。”


“因为《爱之悲》比《爱之喜》简单。”


“就这么简单?”


他笑了起来,摸着我脑袋的手移下去开始摸我手臂上的疤,指腹一哒一哒地点在伤疤上:“有些事情本来就很简单。生死攸关的事情需要往前想十步,但是生活不需要,它只需要想眼前的半步。”


后来我听着他的话睡着了,也不知道这些话是否对我造成了影响。




“你该回雨村了。”


我停止了思考,站起身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进来吧,外面太阳变大了。”


然后我回了堂屋,靠门的位置放了个诡异的冰箱,这是苏万的资产,里面冻满了冰棍,放厨房觉得不方便就放到了堂屋,保鲜室除了菜就是他的高达。我打开冷冻层抠抠索索地开始翻。黑瞎子已经进屋了,坐在对面沙发上,在这个四合院里,短暂的失明基本不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太大的不便。狗自己咬着自己的遛狗绳也溜达了进来在我脚边卧下了,自我管理意识相当强。


他听见我的声音就说道:“你给他翻乱了回来又得找我闹。”


我翻出一本笔记本来看,笔记本在空气里直冒冷气,感觉我就像是捧着什么生化武器。上面是苏万记下来的黑瞎子最近一段时间眼睛的情况,什么时候彻底看不见,什么时候恢复,恢复到什么程度都记得清清楚楚,跟他打包的功力一样好,看记录一般全盲的情况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半个月之前都记得很频繁,几乎每天都有记录,最近半个月就少了,一周也就两三次。我不用问都知道原因。


“你有没有想过,苏万那小兔崽子指不定对血雨腥风的生活很期待。”我一边翻一边说。


“他期待的后果就是短命。他的身手现在打他的同学绰绰有余,但是打你都还差点。学校对他来说最安全。”


“那我好歹是个名义师兄,打不过我很正常啊。”


黑瞎子摇头:“是你比他怂,比他会躲。”


“我这个叫求生的智慧。”我把本子放回冰箱里,然后坐到他身边去。


满妹妹也跑了过来,前爪搭在黑瞎子两条腿中间的沙发上,黑瞎子随意地呼噜着它的脑袋。


“这狗受过训练?”


“吴家训狗那一套它可是都经历过,还比别的狗多了项导盲的练习。你不要它,那可就白练了。”


黑瞎子低下头笑道:“吴家的狗,我哪儿养得起。你弄条导盲犬来,还真是不怕我瞎了这事人尽皆知?”


我放松了自己的后背靠在沙发上,然后转头看着他的侧脸,我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像流氓似的一直盯着他看,在他面前我永远显得有些过于正直。这回仗着他看不见,我索性就看了个清楚,他的表情很放松,墨镜后面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他的眉骨其实挺突显的,配上他其实很深邃的眼睛,是张挺英气的脸,跟我就很不像,我自诩长得还行,但五官确是南方的五官,清秀是清秀,但用他的话说,就是有点娘。


随他怎么说,娘不娘的,该干的我可一次没少干。


“我这不就是故意给你带的是条黑背,这要是只金毛,那确实就给暴露了。但黑背不一样,而且这还是吴家的黑背,我不在这儿的时候见了这狗跟见了吴家的人是一样的,再说它下地可都能当人使呢。”


“没钱,养不起。”


“你他妈别抠抠索索的,我让人给你寄狗粮行不行。”


“可以,人吃的也寄过来点。”


“穷不死你。你这可是答应了。”


黑瞎子想了一下,然后也靠着沙发,头也侧向了我这边,像是想听我的回答:“我答应了你就回雨村?”


我这时候就有点怒气了,冷笑了一声:“苏万打发了合着该打发我了?”


他像是完全没听到我话里的冷意,继续说道:“你雨村那两口子不养了?”


“他们现在是靠天吃饭,不用我养。”


他过了很久都没回答我,但头却依然侧向我这边,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时就很气愤,我以为他会懂我的意思,至少也该知道我根本不怕这点麻烦。


我叹了口气,有点无奈了。


“你挺怪我的吧?”


他像是没听清我的话,又侧了下头,脸已经快要面对我了。


“这么说吧,这些年我过得怎么样大家看在眼里帮了我很多,我心里都记着,帮着小花搞定解霍两家的纷争,帮着小哥给汪家来了次肃清,也不算帮吧,其实也都是我这个姓氏给我的分内之事。连胖子我都能给予陪伴,还让吴家帮衬着他潘家园的生意。但我没给过你什么,你看起来什么都不需要。瞎子,你老实说,你怪过我吗?”


他听了话之后反倒笑了一声,把我笑得更加火大。


“小三爷想多了。”


他说着就想起身,我一下把他拽住,他眼睛看不见,冷不丁被我一拽就失了重心,我一下抓住机会把他给摁倒在沙发上,他抬手就要推我的肩膀,但还是因为失明慢了半拍,让我一把给握住了手腕,然后另一只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也给我抓住了。但我并不是制住了他,只要他想,他还是可以发力拧过我,但他却没再动了,甚至卸了力躺沙发上。


“吴老板可不要欺负盲人呀。”


我已经要给他气昏过去了。于是我使了点劲掐住他手腕的关节处,然后膝盖直接抵在他胯骨上,这次他就不能轻易地再起来了。招数都是他教的,用来对付他,想来也是有点下流,但我管不了这么多。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我的心情,“我不是苏万,你没有办法把我摘出去你明白吗?我知道你根本懒得去找治眼睛的方法,所以我也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出什么。但是同样的……操,你知道的,你得,你他妈也得由着我。”


他挣动了一下,但这时候我已经卯足了力气,他一时半会挣脱不开。满妹妹这个时候发挥了吴家人看人眼色的本事,两条前腿也扑到瞎子耳朵边,脑袋放到前爪上哼唧了一声。黑瞎子受惊般的偏了一下头,他彻底无奈了,两人一狗对质了将近两分钟,他这才叹了口气。


“你先让我起来吧?”


语气里是有妥协的意味在,听他松了口我心里才一颗石头落地,他要是死磕着赶我走,那其实我还真没办法了。


我松了手把他拽起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跟我说:“来一局?”


“什……靠!”


我话都没说完,他就一个脑瓜崩精准地打到了我的脑门,这个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坐下,被他直接一弹后仰过去屁股墩擦着沙发扶手砸在地板上。


吃完饭的时候我把饭从厨房端过来,没炒新菜,我就着苏万他们中午吃剩的和冷饭倒一起,加了点调料煮了一锅。我揉着屁股把饭分装到两个碗里,再用了个别的碗给满妹妹装上,然后招呼瞎子过来坐。他走过来先摸到桌沿然后往下摸到凳子。


我没着急吃,给自己摸出瓶红花油开始摸脑门上的包,坐也只敢用前半边屁股坐,跟他妈小学生似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我这会儿开始流鼻涕,我擤了一下鼻涕。


他听到声音了也没抬头:“我这是把你脑子打成水了?”


我正想回嘴,瞥见他两个手腕好像被我给掐青了,顿时有点心虚,也不敢搭腔了,抬头看着黄吊灯。


一时间都没人讲话,只有点碗筷碰撞和狗吃东西的声音,这点安静虽比不得万籁俱静的乡下,但是已经很足够了。


灯光罩着我,我像是受尽它的保护。


“给狗起个名字吧。”我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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