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发电:煞有介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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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黑】听琴

是突然冒出来的脑洞,于是在干活的空隙几行字几行字的填了一下……有点散……大部分想讲的事情讲出来了,讲不出来的是笔力真的不够……


01


自从我还在瞎子那里当徒弟挨打时听他说他有音乐学位,而且是古典乐,会拉小提琴,四舍五入他其实是个古典乐小提琴手,我就觉得很诡异,但说不上来为什么。直到那天他故意趁我体能训练结束的时候宣布四合院要大扫除。


我才点上的烟甚至都还没开始尽情燃烧,我一边骂他一边猛吸了一口,恨不得整根连烟屁股都嗦进我的肺里面。


干了没几分钟,我骂得更凶了,很显然这个四合院至少从清朝起,就没经历过大扫除。


“小三爷,你可得耐心着点。”


我听到他这么说,把废纸盒子连同里面搜出来的垃圾一并扯到了厅外边:“怎么说?这四合院以后要留给我?”


他怪笑了一声:“哦,那你得怕是多叫几声师父。”


我根本懒得理他,走到偏屋里继续收拾垃圾废品,宛如个拾掇破烂的。等我打开一个楠木书柜时,我发现最上层并没有摞书,而是隐约能看到随意的塞着一个长条盒子。在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伸手了,毕竟我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有盒子需要我去打开的感觉会让我持续兴奋,这种性格被胖子戏称为吴邪反应,哪怕我现在正在为我的计划做着漫长的准备,久到我的神经都开始疲倦,但这种兴奋感还是会一瞬间攫取住我的思维。


这是个小提琴盒,木头的盒子绷着皮革,且十分老旧,边缘已经被磨得能见到皮质下面的经线,身上也少不了磕磕绊绊的疤。我突然想听听黑瞎子拉琴,不是欣赏,是听,因为我就不太信这人真的会拉琴,他跟我说是为了以后看不见了找点乐子,但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就好比胖子有一天突然告诉我他大学学的民族舞,现在广场上的大妈都是他的弟子。


如此割裂。


我扯了把凳子坐下,正准备伸脖子叫他,他就已经溜达进来了。


“你这是寻着宝贝了?”


“你真的会拉琴?”


他笑了一下抱着胸走过来,三根手指懒洋洋地把琴盒按住不准我打开。然后他收起了笑容,换了种语气问道:“你觉得里面有什么?”


“琴。”我下意识答。


“你觉得我会在里面放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立即反应过来。他问了我两个问题,前一个是因为我先看到的是一个琴盒,所以觉得里面理应有小提琴。而后一个,很明显,他在提醒我在他眼中这很可能只是个盒子,那他会在长这样的盒子里放什么?


“是一件需要隐藏,且不常使用的东西,大概率是违禁物品。而你没有丢掉的理由,要么值钱,要么是别人送的。你该不会把小哥的刀偷来了。”


“我觉得人不必要这样寻死。”他移开手回答道。


我点头,然后把它打开,但我内心对它的好奇骤然降低了,比起其他的,我好像更乐意里面是把小提琴。


事实证明果然不是琴。


我抬头看他,他也在看我,好像在等我的答案。


我叹了口气说道:“散了架的SVD狙击步枪。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老土到在琴盒里放枪,搞什么,这个杀手不太冷?”


他顺手就拍了我的后脑勺:“我在里面放枪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电影。好了赶紧给我收拾好干活。”


我十分不甘心,我这琴没见到还倒让他给我上了一课似的,于是我想了想又出声道:“说说吧,你的小提琴呢?你肯定有琴。”


他似乎也没想到我突然给他拧上了。但他倒也没多扭捏,看了我一会儿后走到床边去蹲下身就去掏床脚,不多一会儿掏出个大纸箱。我忙不迭地凑过去,里面是一些杂物和开了线的老书,还有一把松了弦的小提琴,就遮在东西的下边,弓也似乎被拆掉了搁在旁边,弓毛还是好好的一缕缠在弓杆上。


“要不您走一个?”我建议道。


“合着你是想听我拉琴?”


“我这不是想观瞻一下。”


“屁话多。”他一边说手一边把琴拿了出来。我心里一乐,知道这人是打算顺着我了,其实黑瞎子除了训练的时候搞我搞得很厉害,平时大部分都还挺顺着我的,像是懒得跟我计较,没必要对我好,但也没必要不好。我的这种感觉一直到沙海的计划结束我才有了改观,但那是后话了。


他站起身把弓装好之后丢给我,又从箱子底下摸出来个小盒子,我打开看发现是松香。


“涂吧,能出多大声儿,取决于小三爷的松香涂得卖不卖力。”


我知道小提琴的弓需要松香来加大摩擦使得与琴弦接触时音质更纯粹和洪亮,于是我也不反驳,毕竟是我自己要听。然后我就看见他三两下把琴弦扭紧了,用手拨了拨弦然后再微调琴头的小把手。


看到这幅画面我突然才意识到我为什么会觉得他拉小提琴诡异了,因为我觉得他手上不应该出现小提琴而应该出现,二胡。


我脑子里立马构想出了一副他戴着墨镜坐四合院门口小马扎上拉二胡的样子。那是多么之祥和的画面,简直能达到生命大和谐的地步。


我憋着笑把弓还给他,他挑了下眉,然后也不推辞立马就给我来了曲二泉映月,如泣如诉如歌如慕,险些把我打懵。


我真的怀疑这个人能读心,那不然难道他这么了解我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踹了下他的小腿示意他停下来,他笑着放下琴:“满意啦?”


“换一首换一首。”


这次他琴头一抬,是赛马。我恍惚间甚至感觉自己闻到了内蒙古的风里夹杂的马屎的味道。


我并没有歧视中国乐曲的意思,但我着实觉得他的小提琴曲风有些许土味。于是我又踹他。


“您可太不好伺候了。”


“你就不能来一曲正儿八经小提琴的曲子?”


“你不就是想知道瞎子我是不是真的会,什么曲子不一样?”


这狗东西就是会读心!


他说得没错我确实一开始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的,但至于为什么想要听他正经拉琴,我竟一时说不上来。


那天我终是没听到他正经拉琴,因为我当时给不出答案,而他扭身就走了。之后我被我的计划压着往前走,也就忘记了这茬儿,但我一直知道我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到底是拉琴这件事还是别的,我当时也不太明白。后来我知道了这件事是我与黑瞎子的关系。


02


其实沙海之后我见他的次数就少了,一来是要赶在小哥出来之前把事情办妥,二来是他仿佛主动与我拉远了关系。我当时并未在意,后来接闷油瓶出山他也没到,我感觉有点不对味。闷油瓶出来对我说我变了好多,那一瞬间我才意识到这个庞大的谜题快要被我解完了,而吴邪也在这其中被消磨殆尽,这个过程很漫长,但究其根底,变化最大的不过也是我的计划开始至此这段日子。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推演和预谋的日子里我是焦躁的,并且这种焦虑感随着计划的形成和费洛蒙的侵入而愈演愈烈,我的内心痛苦不堪但无法宣之于口,我必须全部的精力都维持在我的计划中,这使我冷落了自己。我冷落了吴邪,所以吴邪离开了我,我开始沉默开始抑郁,我的脑海中什么也装不了除了那些沙粒。而那段时间我身边只有一个黑瞎子,一开始我尚能让他拉琴给我听,能跟他插科打诨,能笑出声音来。后来我就失去了这个能力,我变得沉默寡言且同时喜怒无常,生活自动分成了燥郁期与抑郁期。他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他甚至从没有问过我的计划,就算他问,我或许也不会解释。这还是他教我的,解释一件事情会消耗你对它的耐心,而我必须把全部耐心留给我的计划。所以那段日子我释放了多少负能量,他就吸收了多少,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同时感叹他的牛逼,谁能跟一个精神病人朝夕相处这么久。


可以说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吴邪去哪儿了的人。


但他这个人到头来我却并不了解。


他跟闷油瓶很相似,但又绝对不同。闷油瓶至始至终都在我们之上,他根本不属于这个空间,他不会主动体验人世间的所有情感,你无从了解他,所以他从未走下过神坛。而黑瞎子随着小花的引荐,随着他进入我的生活,随着我与他的朝夕相对,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同样在神坛上尽显神秘的男人。我与他生活时我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带着很浓厚的烟火气,生活在市井里毫无违和。有时我屋子里的空调不够冷,我光着脚就溜进他的屋子,迷迷瞪瞪地把他往床里面拱,他掀开一点眼皮来瞧我,这时候他没有戴着墨镜显得人十分柔和,这可能也是我胆子大到挤他旁边的原因。然后他皱了下眉毛伸手作势想要扇我下去,最后还是闭着眼不太情愿的往里挪了一毫米。然后我抱着空调被躺倒,往他那边挤了挤,他挪多少不要紧,但是他一挪就代表着默认我接下来的动作。第二天我跟他一起在屋子里睡了个四仰八叉,然后再被他提着后领丢出门晨练,顺便帮他买早餐。很久之后我去细想这些时刻,恍惚间我觉得他正逐渐地从他的高位往低处走,而我在奋力挣扎向上,在我终于不是吴邪的时候同他在中间相遇。


诚然,我很感激他能陪我走完整个计划,但我不会说出口。他就像是我的影子,当黑暗袭来时,他就沉没于黑暗,而当我要面对光明时他就出现在我身后,很抱歉,光明在这里并不是褒义词。在这时他使我不必终日徘徊于无地,不必在车水马龙间显出寂寥与孤独。但我始终无法感知到他的情感,他习惯于从不显露自己的感情,或许是他觉得跟我并无此必要,这是使我不太舒服的一个地方,很明显我开始依赖他,而我却并不喜欢依赖一个我读不懂的人,就好像我单纯地希望他的琴盒里放着的是小提琴,而偏偏他在里面放着狙击枪。


这些都是我在雨村时才开始细想的,那时我与他已经很少有联络了,联络越少我便越觉得奇怪,他没有隔三差五地打电话来骚扰我要我进京孝敬他,甚至没有让小花来过问我一句,但却突然跟我二叔站在了一条船里。我在土楼收到他的讯息,同时我意识到不仅我自己对我们的关系感到不对劲,他可能也这么觉得,他疏远了我很可能不是厌烦我,而是恰恰相反。


我的灵台突然变得清明起来,气血上涌仿佛喝了胖子私酿的柑橘酒,我觉得我必须把狙击步枪从他的琴盒里拿出来。


03


雷城结束之后我跟胖子,小哥和黑瞎子坐一辆越野,我坐在前座闭目休息,我实在太累了,我到现在脑子里都不听使唤的在自行处理着刚刚接受的信息。我本不应该坐在这里,我应该跟小花一人一辆救护车,但我还没有失去行动力,确实不想享受担架专车的待遇。胖子开着车,小哥和黑瞎子坐在后面估计也已经睡了。胖子可能是受不了长时间沉默,瞥见我睁开眼,就开始讲话。


“天真,胖爷我有个问题啊,你刚在那塔底说要讲遗言了,那啥,以后肯定也没这机会了,究竟是什么遗言能不能现在让我们品读品读?”


“就你想听吧?品读遗言,你良心亏不亏?”


胖子没说话,超后视镜努了努嘴,我斜眼一看,霍,两个老祖宗都看着我,黑瞎子甚至还笑了一下,真是好一车无良心之人。其实我并没有什么遗言,那个时候我都还没来得及细想我究竟要留什么最后的信息,我就已经被他们三个拽着往前拖了,但我转念一想,这可能是个机会,人之将死其言十分可怜,这个时候我要许什么愿望,他们一想到这是我要死时候的心愿,指不定还能帮我办了,我在想我要是说我的遗愿是小哥跳脱衣舞,那没准还真能成,然后我再拍视频卖给刘丧……


胖子按了下喇叭一下把我暴富的思路打断了。


“说呗,哥几个又不会笑你。”


我笑了一下,心里有了个选项,于是我也不管有没有人能听懂,就张口说道:“我当时想说,我不想听雷了,我想听琴。”


然后我眼睛划向窗外的后视镜,并在那里与黑瞎子的视线相遇。其实他带着墨镜,这车后视镜上还沾满了泥点,按理说我不会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但那一瞬间我就是能确定,他正盯着我,而且表情很严肃,不像是打量,像是一种怪异的质问,我一下子就转回了目光。


04


我回去之后就住进了医院,进医院的时候依稀听到二叔说我的肺还需要检查,甚至觉得我的脑子都还需要检查,然后还说了几句要继续让两个斗王跟着他处理点事情之类的话,我没有管,我一沾到医院枕头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散了架一般,我知道这是身体长时间保持警惕突然松懈后的后遗症,我预估我睡的时间也不短。王盟正坐在我旁边靠着床头柜玩手机,转头看见我醒了挺惊讶地叫了一声。


我缓了好一阵子,坐起身来,正想问问他其他人都什么情况,结果门这时就开了,黑瞎子走了进来,他看起来精神得不行,像是完全恢复了,我不由地又在心里感叹命运的不公。等他走近我的床脚,我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琴盒。一瞬间我以为他是觉得我这个徒弟丢脸了要来枪杀我,但转头一想好像也不必请出狙击枪来杀我才对,一板砖绰绰有余。


他把琴盒放到我脚边打开,我看到里面真的是把小提琴,这实在是让我特别惊讶,于是脱口道:“你居然在琴盒里放小提琴?!”


王盟闻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还带着点同情,加上我的声音这时还很低哑,仿佛我真的已经变成了傻逼。我气得不知道从何解释,直教人想揭针而起。


黑瞎子这时低笑了一声说:“想听什么,快一点我还有事。”


我心里一下敞亮起来,很显然我的将死之言打动了他,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听懂了我话里别的意思。


我清了清嗓子道:“随便。但是这里是医院,会不会有点不好……”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算了。”


“听!我听!你随便拉一首,除了二泉映月和赛马。”


说着我给王盟打了个眼色,他忙不迭地就退了出去守着门口,阻拦待会儿可能会冲来的护士。


他就穿着背心和工装裤,手臂上还看得到雷城凶险的痕迹。他拉琴的时候反而不笑了,甚至有点严肃,是很少见的认真的神色。他还是没有拉我想听的古典乐,但确实是首小提琴曲了,而且很熟悉。我不懂小提琴,但当下我确确实实要承认他肯定是学过的,并且这个学位质量不低。


05


那天过去没多久我就知道了他拉的是什么,而且确定他通过这个曲子给我讲了一件事情。


他听懂了我的话,并为此做出了回应。


琴盒也不用再装狙击枪。


06


后来一切顺理成章,我四合院的那个房间给了苏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搬回雨村了,相反因为盲冢的事情,我最近不打算再回去。


那天我坐在四合院那棵槐树下面的躺椅上乘凉,旁边的竹凳上摆着手机,里面正在放一首小提琴曲。


苏万凑过来问我:“师兄,这放的什么啊?挺好听的。”


“《教父》你看过吗?”


苏万摇头。


“它出现在这个黑暗的电影里最不黑暗的地方。”


“那是讲什么的?爱情?”


“算是吧。”


END


曲子是《Speak Softly,Love》,在我心里除了关于爱,它还关于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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